5.
凌晨5点,我就起床了。
实在睡不着。
阿静反而搂住我的脖子,柔情万千:
“不再睡会?天明还早呢。”
我趁机俯身压了她饱挺的胸脯,吻了她的香腮红唇。
我叮嘱她锁死门,注意安全。
她笑而不语,也许在心里责怪我的大惊小怪。
但这是大惊小怪吗?
我走出主卧,又转身推了推门,纹丝不动。
路过北卧室门口,趁换鞋的时机,我侧耳听了听。
里面真有一个男人的酣睡声。
![刑辩小金刀VS女神柳叶刀:前夫哥缘何登门来找 (中)](https://p3.toutiaoimg.com/origin/tos-cn-i-qvj2lq49k0/4cbdabd117ef4c809e1eb47b3b654485.jpg)
(图片 女人美丽喜怒无常)
6.
车出小区,直接上了高速。
一路奔驰。上午9点我便赶到省医科大档案室。
在当地律师朋友的帮助下,我顺利找到了阿静那一届的学籍档案。
“王玉柱”果然就是家中来客的姓名。
他还有个曾用名叫石磊。
怎么同一个人,既不同姓又不同名?
他的母亲姓石。
另一个名字随其母姓,也是法律允许的。
这就对上号了。
当年协查案件时,照片上的嫌疑人就是他。
他当时使用的姓名与身份证都是石磊的。
那些年户口管理尚不严格,有的会出现双名双证的情况。
我又找到了当年的系主任。
她对阿静与王一彪的印象都很深刻。
一对帅哥靓妹,如同贾宝玉与林黛玉。从大二开始成双入对。
大学毕业后,两人一块去了B省C县医院工作。
C县虽在B省,却与我返回的方向一致。
我驱车返回。
车出省城,在高速上绕个圈,直奔B省C县。
接近3个小时,我赶到C县医院。
靠当地律师朋友的帮助,
我找到了阿静当时的最好闺蜜。
阿静在B县有过短暂的婚史。
本科毕业后,阿静跟王玉柱来到B省C县医院工作。
王玉柱的老家就在B省C县农村。
但阿静没有料到:
在举行婚礼的头天晚上,王玉柱不辞而别。
他跟另一位美女去南方下海经商了。
这位美女是多家医院的医药代表。
她很有钱,人称“亿万富姐”。
阿静也认识她。俩人曾是最好的闺蜜。
要命的是,这边阿静怀孕了。
胎儿已经3个月了。
阿静欲哭无泪、欲喊无声。
最后无奈去外地医院做了流产。
阿静从此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除了上班外,她就是看书学习。
没黑没白,废寝忘食。
2年之后,她考上了北京一所医科大学的硕士研究生。
研究生毕业后,她便悄然来到本地市医院工作。
可是麻烦问题来了:
当初2人办理了结婚登记手续,
后来因王玉柱不辞而别,阿静去外地读研,
俩人却一直没有办理离婚手续。
阿静至今还是“王玉柱”的合法妻子。
当地的律师朋友随即发来2张图片:
白纸黑字,俩人的结婚照上盖着公章。
女的叫柳金,男的叫王玉柱。
一对俊男靓女,光彩照人。
天啊!
从男同学到前男友,
再从前男友到前夫,
现在又从前夫变为合法丈夫,
跨度之大,剧情如此反转,
令我瞠目结舌,匪夷所思,
即使我在律师圈里混了多年,
也难以一下子转过弯来。
事实已经摆在了我面前,
何去何从,我应该如何选择呢?
现在正主回来了,
在我与他之间,
阿静又会如何选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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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 男人亦善变 )
7.
谢绝朋友的挽留,我开车出了县城。
我有点头晕。
肚子也咕咕噜噜了,
可是我却不想吃东西。
我将车停在公路边。
从后车箱里取出2瓶矿泉水,
一仰脖子,咕咕咕地灌了一瓶,
另一瓶倒悬,兜头冲洗了一通。
神清气爽,打道回府。
我将开上高速。
风驰电掣。
3个小时后,我回到了“二人世界”。
这是天已经擦黑了。
阿静还没有回来。
也许她还在医院加班做手术。
这对她来说也是家常便饭。
也不见客人的身影。
估计他已经离开,
也有可能跟随阿静去了医院。
我戴上口罩与手套。
客厅的摆设与原来一模一样。
我来到北卧室。
在墙角的垃圾篓里,我发现了一些碎铁屑。
我从床底拉出工具箱。
锉子、锤子、螺丝刀等工具被移动过。
我猜想,可能阿静先上班走了,
客人独自在家使用了这些工具。
他要做什么呢?
我又来到厨房,心里释然了。
厨房的一个水龙头坏了好长时间了,
我一直没顾得上维修。
现在客人却主动给修好了。
在主卧室,我发现留给阿静的针孔摄像机却不见了。
我笑了。看来阿静接受了我的全天候、无死角的监护。
我又仔细检查了其它房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看来我多疑了,也许误会客人了。
我掏出手机给阿静打电话,没人接听。
过了一会,再拨打,还是没人接听。
也许阿静正在手术室忙活;
不接电话或者关机都属于正常。
但我却坐立不安,心里发毛。
反正在家也是闲着,
不如去接阿静吧,
顺便在外面一起吃晚饭。
“叮咚!”
这时,我的手机彩信铃声响了一下。
是阿静。
她给我发来一条短信:
师傅,我要打的!
不会发错了吧?怎么喊我师父,怎么要打的?
8.
我飞奔下楼。
开车如飞,直奔医院。
三步并作两步,心急火燎地赶到手术室。
与正要推门而出的大眼睛护士差点撞了个满怀。
“大眼睛”受了惊吓,瞪起大眼睛斥责我。
我赶紧赔礼道歉,说我有急事找柳静医生。
阿静在单位叫柳静。大家都称呼她柳主任。
“大眼睛”说柳主任正在台上做手术,有什么事她可以转告。
我说你能确定柳主任现就在手术室,平安无恙?
“大眼睛”又生气又奇怪,只拿大眼睛剜我。
我又要向里走。
“大眼睛”拦住我:
我进去告诉柳主任。
不一会“大眼睛”出来了。
她说阿静让你去她办公室等着。她现在很好,平安无恙。
好,好,无恙就好。
我已经一头大汗,心也扑通扑通直跳。
大眼睛领我来到主任办公室:
“进去吧。你是今天第二个。”
第二个?
难道已有第一个了?
“也在主任办公室等呢。”
会是谁?
难道是他?
我掏出手机假装看短信。
等“大眼睛”走后,我转身进了对面的普通医生办公室。
里面空无一人。墙角的衣服架上正搭着一件白大褂。
我迅速脱了外衣塞进提包里,换上了白大褂。
又短又紧。这件衣服的主人充其量在1.75米75公斤左右。
我戴上眼睛,推门走进去,不由地瞪大了眼睛。
这不就是石磊吗?
他坐在窗口西侧的一张椅子上。
从其轮廓剪影依稀可辨当年的英俊模样。
他坐的位置,可观察窗外情况,又可控制门内外五、六步之遥范围。进可攻,退可守。
石磊用眼角的余光扫过来。
锐利、阴鸷。阴森森的寒意袭来。
显然他也在这里等阿静。
我正想他不认识我,要不要上前搭讪。
“艾主任来了!您可是个大忙人,怎么得空来这里了?”
这时阿静推门走进来,面对我喜笑盈盈,热情洋溢。
“艾”主任?她喊我“爱”主任!
“刚下班,正准备回家,顺便来看个朋友,他在这里住院,刚做了搭桥手术。”
“你说的是九床李南方吧?他血压太高,还得观察两天。你还没去病房吧,他今天回家了,好像家里有事。他儿子打的过来接的他。”
“打的走的?现在外面到处修路,从哪个门都不好走?”
“北门好点,虽然路窄,但人车稀少得多。”
“那你忙吧。我明天再来。也请您多观照,不是外人,我媳妇的堂哥,亲的像亲哥一样。”
“得嘞,您放心,您的亲友就是我的亲友。”
“放心,放心,谁不知道柳主任菩萨心肠,待病人比亲人还好呢。”
“不敢当,不敢当,您走好。”
我走出阿静的办公室,一路小跑来到医院保卫处,干净麻利快地换了另一身行头。
9.
深夜11点多,阿静手提坤包在前,王玉柱提着一只棕色旅行包在后,匆忙朝西门走来。
阿静站在路沿向一辆灰色桑塔纳出租车招手。出租车停在她面前。
但王玉柱让司机走了,又向一辆迎面而来的黑色大众出租车招手。
黑色出租车掉转头停在他面前。
司机三十多岁,身穿花格子衬衣,牛仔裤,戴着墨镜,留着八字胡。
车顶上安放着“安顺出租”广告牌。
阿静欲伸手拉前车门。王玉柱拦住了她。
他拉开后车门,绅士地请阿静先坐进去,自己再坐在了外侧。
“去江南映象小区。”阿静说。
我们的“二人世界”就在那里。
“不!我们去清水区孤舟镇。”王玉柱说。
阿静楞了:不是刚才说好了吗?
王玉柱笑笑,无语。脸上的线条柔和少许,却线条依然坚挺。
阿静也沉默不语。很显然,她妥协并默认了。
“离城100多里地。按惯例,不跑表,单程200元。”颇有几份世故与圆滑的司机已有了选择与判断。
阿静掏出1张百元钞票递给司机:“送到后,再付一百。”
“好,好。”司机笑呵呵地接过来,用手捻了捻,又翻过来瞅了瞅。确认不假后,才小心翼翼地塞进穿挂在腰带上的钱包。
“师父,不假。”阿静似乎有点不耐烦,神情有几分不屑。
“不好意思。挣个辛苦钱,靠它养家糊口呢。”初听说话,司机是本地人,细辨,又有几份江南口音。
“走不走?”王玉柱不耐烦了。
“走,马上走。”司机讨好地连连点头。
孤舟渡镇位于偏远的黄河滩区。
一路上阿静与王玉柱皆沉默不语。司机几次没话找话,但无人搭理他,自讨没趣。
公路到了孤舟渡镇东口分岔了。就像一个人躺在地上叉开两条腿伸向西南、西北两个方向。
司机停下车问王玉柱:“老板,怎么走?一般到这里,就算送到了。”
“等一下!”王玉柱拉开车门下了车,从兜里掏出手机拨打电话。
司机回头看了阿静一眼,而阿静正惊讶地看着车外打电话的王玉柱。
“美女,还走不?要不把另外一百给我吧?”
“师傅,你是本地人吗?我听你的口音耳熟。”
阿静迷惑地问司机。
司机呵呵笑了:“我也觉得你面熟,就是想不起在哪见过你。”
“我是医生,在市医院心外科上班。”阿静主动介绍自己。
“哦,想起来了。我陪妻子去心外科看过病。”司机欣喜地笑了,一脸的络腮胡子也跳动起来。
“那你妻子现在怎么样?”
“她走了。”
“走了?”
“她跟我私奔了。”司机重重地叹口气,伤心欲绝的样子。
阿静欲言又止,心事重重。
“我相信她会回来的。这一辈子,我就死心塌地爱她一个人。”司机拍着自己的胸脯发誓。
“你俩在说什么?”
王玉柱拉开车门走进来,狐疑地看看司机,瞅瞅阿静。
10.
“老板,没说啥,我想问问,那一百元打车钱,啥时给我?”
司机摸摸脑袋,讪讪而笑。
“送到地方。”王玉柱一脸的不难烦。
“好的。老板,咋走?”司机依然谦恭卑微。
“沿路往西北走,大约还有五十里,路边有个化工厂。”
“还有50多里的孬路。老板,能不能再给加俩?”
王玉柱没有吭声。
路到这里变得狭窄而崎岖。
司机聚精会神地开车。
半个小时后,出租车停在了一家化工厂前。
院门口的铁门已经锈迹斑斑。但院门敞开着。
“老板,进去吗?”司机问王玉柱。
王玉柱点点头。
院子里破落不堪,瓦砾遍地,荒草丛生。不见人影,没有噪音。估计厂房已经废弃了。
轿车颠簸着开向深处。
在一座废旧的厂房前面,站着一个黑铁塔式的男子。
他虎背熊腰,满脸络腮胡子。
在他的身后,停着一辆越野吉普。
看见车开过来,他摆手示意停车。
司机将车停在距他十米远处。
“老板,到了。”司机似乎心生怯意。
“你回吧,我们不用你的车了。”王玉柱看了司机一眼。
“老板,还差100元呢。”司机迟疑片刻,不敢再提加钱。
王玉柱没吭声。
阿静从包里掏出300元递给司机。
“大姐,给多了。”
“我坐你的车回去。”
司机愣了楞,好像没反应过来。
王玉柱也楞在了那里。
“我坐你的车回去。”阿静提高了声调。
“你怎么能回去?”王玉柱似乎有些迷惑。
“你不是说手机在车站丢了吗?”阿静生气地质问。
“哦,原来你为这个。”王玉柱笑了。
他解释说这个化工厂的王老板是他以前的一个客户。
两人偶尔有业务联系。今天他在街上无意遇见了王老板。
他向王老板借了5千元。
王老板说正有一桩好生意想与他合伙。请他今天来厂里验货。
“你不做手术了?你……”阿静看了王玉柱一眼。眼神复杂。
下半句她虽然停住了,但王玉柱已经猜了出来。
司机的肩膀轻微地抖了一下,好像被扎了一针。
“谢谢你,阿静。”难道王玉柱私下里也这样称呼柳静?
阿静却无动于衷,抬头对司机说:
“师傅,我们走。”
王玉柱探身拔下了车钥匙。
身手之快,匪夷所思。
司机尴尬地苦笑,无可奈何。
阿静看了一眼,扭脸朝向窗外。
她似乎想起了大学时光。
那时他在大学里是闻名校园的“三长王子”。手长,腿长,身子长
他是三院校联合组建的“东北虎”篮球队的主力。他站在三米之外,不用跳起,一踮脚,一伸手,就能把球稳稳地投进网里。
可现在他不仅患上了严重的心脏病,身体站在了悬崖边上;
而且他的灵魂极有可能已经卖给了魔鬼。
这才是比疾病更可怕的噩梦。
她尽己所能地拉他一把。
毕竟出于什么动机,假借什么托辞,他还是找她来了。
一日夫妻百日恩。
她与他毕竟曾在一起学习、生活了10年。
“老板,打的费不要了,可你不能扣我的车钥匙,”
司机压抑住心中的怒气,据理力争。
“把车钥匙还给人家师傅,”阿静美目圆瞪,“你这是干啥?你是生意人,可不是土匪。”
王玉柱哈哈大笑。他拉开车门走出去,转身指着司机,一脸的狰狞:
“金大律师,扯下你的面具吧?”
![刑辩小金刀VS女神柳叶刀:前夫哥缘何登门来找 (中)](https://p3.toutiaoimg.com/origin/tos-cn-i-qvj2lq49k0/a0a9ed1142a84890939443d87064b467.jpg)
11.
阿静睁大眼睛:“老金,是你?”
我摘掉墨镜,苦笑,惊讶:
“你能认出是我?”
我们以前从没见过面,是不是他在我的卧室里翻出了我的照片?
王玉柱看我一眼:
“不得不承认,你的演技太高了。可你忘了,真做假时假亦真,假做真时真亦假。”
“什么意思?”我倒有点懵圈了。
“你是真爱阿静。我可是眼科医生,你的眼神告诉了我一切,戳穿也了你的伪装。”
“既然这样,把车钥匙还给我,我们回去。你走你的。咱们互不相干。”
事已如此,我只好摊牌,以退为进。
“我们?你和谁是我们?”
王玉柱的眼神扫过来,阴冷而尖利。
“当然是阿静。”
我彻底稳下神来,目光坚定而温和地看向阿静。
阿静咬着红唇,无语。
“别为难阿静了。你要是男人,就与我决斗。”
王玉柱走近我,咄咄逼人:
“你赢了,就带阿静离开这里;如果你输了,就把命留在这里。”
“怎么样,为了心爱的女人,你干吗?”
他嘴角上扬,露出鄙夷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