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时间今天早晨 4 点，特斯拉公布了最新的 2018 年第二季度财报信息，特斯拉第二财季的营收为 40 亿美元，同比增加了 43.4%，然而每股却损失了 3.06 美元，但已经比前季的 3.35 美元有明显的改善。而在发布财报之后，特斯拉的盘后股价也一度大涨将近 10%。

图丨特斯拉收盘价

在汽车销售收入方面，特斯拉因为 Model 3 正式量产供货，第二财季创造了 33.57 亿美元的营收，相较前季的 27.35 亿美元增加了 23%，与去年同期比较之下，则是增长了 47%。

另外在产品出货方面，特斯拉宣布其第二财季总共生产了 53339 辆汽车，其中交付 Model S 和 X 总共交车 22319 辆，而最受关注的 Model 3 则是交车 18449 辆。而根据特斯拉的数据，Model 3 已经成为美国市场中等豪华车型 (mid-sized premium sedans) 中最畅销的产品，超越其他所有汽车厂牌的总和。而其实相当有趣的一点是，美国车市在过去一段时间将兴趣转向 SUV 车型，如福特就决定要取消美国四门轿车的销售，但特斯拉似乎没有受到该潮流的影响，毕竟以 Model 3 的低价和高性能诉求，使其在美国市场仍具备极高的性价比。

在继 6 月底实现周产 5000 辆 Model 3 的里程碑后，马斯克希望第三季度可以将产量提升至 6000 辆，而在今年年内或最迟 2019 年，Model 3 周生产量有希望突破 10000 辆大关。

从第二季度开始，特斯拉也将启动了 Performance 版 Model 3 的生产，作为升级版本，该车型起步售价为 6.4 万美元。不过，令人放心的是，特斯拉 Gigafactory 1 的电池生产也在近期步入正轨，年产量有望达到 20 GWh，届时，其将成为全球最大的车载电池生产工厂，特斯拉的电池产能也将会远超其他车企之和。

同时，布局在中国上海的 Gigafactory 3 也有了新消息，特斯拉官方已确认投资了 50 亿美金，而工厂建设将在 3 年内完工，随着第一辆车下线，Gigafactory 3 的车辆和电池生产也将提速，初步制定在 25 万辆的目标，后期可调整至 50 万辆。

然而特斯拉在第二财季的毛利率表现并不是特别漂亮，这也影响到其每股收益，这主要是因为因为特斯拉投入极大的成本改善工厂设施，同时车辆工艺也还没完全成熟，这导致最新一季财报中，关于研发与管理等运营成本占比相当高。不过与前季相较之下，因为产能的扩张而有逐渐转好的趋势，这也提高了 Model 3 的毛利率，特斯拉也计划要推出性能版 Model 3，借以进一步改善获利表现。其第二财季的毛利率为 20.6%，略优于前季的 19.7%，但仍明显要比去年同期的 27.9% 弱，这也是特斯拉未来将强化的目标。

而另一块营收重点在于能源事业，该事业在第二财季为特斯拉贡献了 3.74 亿美元，较前季的 4.1 亿美元减少了 9%，不过仍比去年同期增加了 31%。特斯拉指出，与第一财季相较之下的营收减少，肇因于其在南澳大利亚部署的能源设备营收认列。特斯拉也表示，能源事业的毛利率在第二财季已经从前季的 8.5% 提升为 11.8%，是相当明显的改善。

爱恨交加的特斯拉

成立 15 年以来，特斯拉就像是一个矛盾综合体，从它身上可以很清晰地反映出偏好者与看空者截然不同的态度。乐观者认为其股价可以很轻松地突破 500 美元，甚至马斯克曾经许诺的 6500 亿美元的惊天市值也并非不可能，而支撑他们观点的则是自上市以来特斯拉涨幅超过 1000% 的股价，及其已经超过克莱斯勒、日产、福特等等传统汽车豪门的市值。狂热分子甚至将特斯拉比作美国新能源汽车领域的“救命稻草”，认为中国在占据全球新能源车半壁江山的优势地位下，通用、福特、克莱斯勒老牌汽车三巨头不作为，特斯拉的出现简直就是先驱。

但同样的，对特斯拉极度不看好甚至嗤之以鼻的也大有人在。而他们的理由也十分简单，那就是这家车企长期的亏损状况和惨淡的交货量。以去年为例，特斯拉的市值超过福特，但营收仅为后者 1570 亿美元的约 8%，可谓小巫见大巫。甚至美国最大的汽车经销商 AutoNation 的 CEO Mike Jackson 认为，特斯拉的"无法解释的"估值可能是"有史以来最大的庞氏骗局之一"。至于“电动车时代里的网络泡沫”和“邪门股票”之类不怀好意的指责就更是层出不穷了。

图丨AutoNation 的 CEO Mike Jackson

虽然在今年 6 月份最后一周的时间里，特斯拉勉勉强强完成了一周生产 5000 辆 Model 3 的目标，马斯克长舒一口气，“我们终于成为一家真正的汽车公司了！”但其中埋藏的各种秘密依旧使得人们不能对这家公司放心起来。

除了压榨工人以加班加点的满足产量等老生常谈的话题之外，诸如生产环境简陋、交通事故频发、高管接连离职和拿取供应商回扣等“丑闻”也是一直困扰着这家行业新秀。

在这种情况下，市场上针对特斯拉建仓的卖空头寸现在已经达到 3500 万股，占特斯拉公开发行股票的 28%，成为美国被做空最多的股票之一，相较之下，针对福特和通用的空头头寸仅占公开发行股份的 2.6% 和 1.7%。而反映 2008 年次贷危机的电影《大空头》中的原型人物 Steve Eisman 就在做空行列之中。

图丨Steve Eisman

但不论是看多也好，做空也罢，我们仍然有必要拨开现象看本质，真真切切的探究一下特斯拉这家公司到底遇到了什么问题，对于汽车行业来说，它究竟是资本的狂欢还是游戏规则的改变者！

自由现金流——悬在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作为人类第一大的工业门类，汽车产业诞生百余年以来一直没能脱离内燃机的范畴，虽然如今其全球每年的产值已经接近 20 万亿美元，但在动力方面急需一场变革。然而在资本密集型的汽车产业中，任何一家新创公司都要耗费几亿乃至数十亿美元的金钱投入到生产和研发之中，想在这方面有所作为的特斯拉自然也不例外。

最近几个月，随着特斯拉平民车型 Model 3 的批量生产进入冲刺阶段，有分析人士指出特斯拉可能会在几个月内耗尽资金。根据刚刚发布的财报，截止 2018 年第二季度，特斯拉仅剩 22 亿美元的现金，而特斯拉的总负债也超过了 220 亿美元。

图丨特斯拉 2018 年第二季度资产负债表

为了缓解财务状况。6 月份，特斯拉裁员 9% 以减少支出成本。此外，特斯拉还向美国和加拿大开放了 Model 3 的订单业务。下单需要 2500 美元的定金，这会为公司提供额外资金注入。上个月，《华尔街日报》还报道称特斯拉正向供应商施压以获得更有利的财务条件，其中包括某些条件下的部分退款。

为什么特斯拉一直强调自由现金流（减少支出、回笼资金）？是因为这是企业持续运营的根本，尤其是在特斯拉宣布了包括在中国投资了 50 亿美元的超级工厂和即将在欧洲开建的同类项目之后，这一财务指标就尤为重要。

举例来说，如果特斯拉为了筹建工厂花 100 万美元采购一台设备，会计师会将 100 万从当前季度的现金流中扣除。相比之下，计算利润时会计师会将其视为几年后会贬值的资产。这意味着，公司投资越多，其现金流就显得越坏——即便这些投资最终能转化为高额利润。

图丨Model 3

目前来看，最有希望降低特斯拉烧钱速度的措施是实现 Model 3 的批量生产。Model 3 装配线上的工序应该逐渐减少以削减资本输出。同时，Model 3 产量的增加也意味着会从客户那里获得更多现金。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特斯拉 Model 3 生产提速。

值得注意的是，特斯拉在创立 15 年内绝大部分时间都是负现金流，但其自由现金流状况有一个明确的模式。当公司临近发布新车时——先是 Model S、然后是 Model X、再到现在的 Model S——现金流消耗就会飙升。但在一年之后，汽车开始大量交付客户，产生的收益可以抵消制造成本，并使自由现金流变为正值，或者至少短时间内为正。

比如，特斯拉在 2013 年的第三和第四季度就保持适度的正自由现金流。如果不是因为开始投入 Model X，特斯拉也可能在 2014 年继续维持正现金流。

图丨Model X

Model 3 的负现金流的量级要比之前车型更大，因为 Model 3 规模更大也更具野心。更大批量的装配需要将更多设备与人力投入到装配线上。但有理由期待同样的模式会再现——现金流在不久之后转为正，甚至有可能在本季度就实现。或许是基于此，马斯克 4 月份在 Twitter 上很有信心地表示，特斯拉会在 2018 第三季度与第四季度实现正的现金流与利润。

但目前面临的最大问题是，特斯拉能否在烧光所有现金前将现金流转负为正——又或者，如果不能转负为正，它能否募集额外的资金来弥补亏空。

根据刚刚发布的财报，特斯拉在第二季度虽然营收上升，但净亏损也攀升至 7.43 亿美元。此外，特斯拉还要在 11 月份偿还 2.3 亿美元的可转换贷款，但如果特斯拉的股票上涨到 560.64 美元，就可以将债务转化为特斯拉股票。而如果特斯拉股票低于 359.87 美元，公司则还要偿还 9.2 亿美元可转换贷款。

特斯拉还面临着其它一些阻力。有报告表明，销售完成后特斯拉还要建造基础设施来提供车辆维护服务。特斯拉过去一直依赖于向其他汽车制造商出售零排放汽车信用（ZEV -credits），但随着电动汽车的普及，这些需求的价值也将下降。明年，特斯拉客户将失去联邦 7500 美元的税收抵免，这可能会削弱特斯拉汽车的需求。

在这种情况下，最直接的解决方案是通过贷款或增发股票来筹集额外资金。

但获取额外贷款是很困难的，或者至少代价是昂贵的。特斯拉已经负债累累，债权人可能不愿意再借更多钱给特斯拉。债券评级机构穆迪（Moody's）在 3 月份将特斯拉的债务评级下调，导致特斯拉的未偿还债券交易远低于债券面值。也有迹象表明，投资者对特斯拉的债务感到紧张。信用违约互换（credit default swaps, CDS）的成本——基本上是针对特斯拉债务违约的保险政策——最近几天一直在涨，这表明投资者担心特斯拉可能成为不良信用风险。

另一种选择是增发股票。虽然债券市场对特斯拉心怀隐忧，但股票交易商仍然热情高涨。特斯拉的市场估值约为 500 亿美元，因此如果公司将其公开交易股本增加 2％，应该能筹集到 10 亿美元。不过，马斯克是特斯拉的最大股东，增发意味着稀释当前股东，包括马斯克本人的权益，他可能根本不认为有这样做的必要。

不管怎么说，今年下半年应该会是对特斯拉的一场大考，如果它能如期完成汽车的交付，那么无论是在股票市场融资还是车款都可以极大地缓解特斯拉的烧钱速度，否则的话，持续投入的工厂建设资金和丧失信心的投资者只会慢慢压垮这家公司。

由特斯拉搅动的汽车格局

特斯拉的异军突起已经是既成的事实，我们不可否认的是它对于传统汽车企业所带来的刺激，不单单是在新能源汽车的表现上，就在被寄予厚望的自动驾驶等技术上，特斯拉也对整个行业做出了不小的贡献。

上周，奔驰的母公司戴姆勒宣布了一项名为“PROJECT FUTURE”的集团拆分重组计划，在重组后，梅赛德斯-奔驰汽车部门、厢式车部门将成立新的梅赛德斯-奔驰股份公司；戴姆勒的商业客车和卡车部门将合并为戴姆勒卡车股份公司；戴姆勒的移动出行部门将和相关的金融服务部门合并为戴姆勒移动出行股份公司。这三家公司依旧会在戴姆勒总公司旗下运作，计划有望于 2020 年 1 月 1 日实施。

图丨戴姆勒公司新架构

之所以会选择这项决定，是因为球第一大豪华车生厂商戴姆勒在 2018 年第二季度遭遇了十年以来最大的利润下降。根据其利润表，戴姆勒集团第二季度税前利润 26 亿欧元，较 2017 年同期下降 11 亿欧元，下滑近 30%；净利润 18 亿欧元，比去年同期的 25 亿欧元下滑 7 亿美元，下跌 28%，这使得戴姆勒在业绩方面备受压力。

戴姆勒已经不是近期第一家公布拆分计划的汽车制造商。在 7 月中旬，福特从总公司中分出了一个名为“福特无人驾驶有限责任公司”的新实体，同时声明，将重整自身的全球商业模式，以“增强竞争力”。而在此之前，福特已经将共享汽车、共享单车等一些以科技中心的业务分割成立为福特智慧出行有限责任公司。

随着传统汽车行业压力陡增，在过去几年中，他们大多试图通过与科技公司达成协议来对抗其中一些不确定因素，同时制造商之间也相互合作。通用汽车投资了共享汽车公司 Lyft，以进行自动驾驶汽车的研发；同时它们也购买了无人汽车初创企业 Cruise Automation。福特为自动驾驶人工智能公司 Argo 投资了 10 亿美元，同时旗下的智慧出行公司与中国汽车制造商众泰合作，希望在中国本土开发共享乘车服务。戴姆勒与中国搜索巨头百度达成协议，以开发自动驾驶技术。拥有沃尔沃的中国汽车制造商吉利，其负责人最近还成为戴姆勒的最大股东。

自动驾驶的争议

特斯拉的 AutoPilot 技术一直以来都饱受争议，虽然其为市面上最先进的已落地自动驾驶系统是公认的事实，但即便如此，过去几次被媒体大篇幅炒作的事故，却让消费者对其技术产生疑惑，那就是 AutoPilot 够安全吗？

事实上，如果统计从特斯拉汽车销售至今发生过的事故，真正因系统判断错误而造成的车祸是少数中的少数，截至目前为止，特斯拉死亡车祸事件发生 4 件，这些车主都开启 AutoPilot 功能，而如果以特斯拉销售到全球的自动驾驶汽车数量来看，其比重其实远低于其他非自动驾驶汽车因机械故障导致的事故。

而更多人没有注意到的是，AutoPilot 其实拯救了更多驾驶，其自动预判前方车况，并做出应对的能力，帮助了许多没有注意到路况的驾驶躲过死亡威胁，相关影片集锦可以到国外视频网站上观看，而这还只是九牛一毛。

而部分证据亦显示，不少因开启 AutoPilot 仍导致车祸的特斯拉驾驶可能以非正常的驾驶方式使用该功能，比如说欺骗方向盘上的传感器，让汽车误以为驾驶仍有注意路况，但事实上没有。毕竟 AutoPilot 仍只是个准自动驾驶系统，非 L4 或 L5 等级的完全自动驾驶，其功能诉求亦不在于完全取代人类驾驶的行为，而是作为辅助，把人类驾驶的错误怪罪到车子上其实并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