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飞狐古道,飞狐究竟是什么动物
涞源县始建于西汉,原名广昌县,自创立之初一直是北方要塞,主要是因为它把守着一条重要的通道——飞狐陉。飞狐陉也称飞狐口,位于涞源县北和蔚县之南,是太行山八陉之一,连接着华北平原与山西高原,北通蒙古大草原,是古时关内通往关外的重要通道。陉是太行山中东西走向的山谷,著名的有军都陉、蒲阴陉、飞狐陉、井陉、滏口陉、白陉、太行陉、轵关陉。
据《广昌县志》记载,“县东北十里有飞狐山,相传有野狐食松子成仙飞去,近山人常夜闻狐鸣。”关于这个传闻,自古就引得很多人好奇心爆棚,清康熙年间,著名诗人查慎行亲眼见到之后,写了飞狐诗一首:“ 锐头长尾口如䨲,肉翅旁连四足俱。猜是千年老蝙蝠,问名方始识飞狐。”他在诗后自注曰:“锐头阙口,耳小尾长,毛色黑,翅如鳖裙,四足生翅中,前三爪后五爪,能飞不过丈。”
现代人已经明确了这种动物,学名叫红白鼯鼠,体形像蝙蝠,脸形似狐狸,栖身于海拔一千米左右的石灰岩缝中,以板栗等果实为食。这种动物脚上长着独特的皮膜,能在空中跳跃滑翔20至50米距离,现为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涞源附近已绝迹,仅分布于我国西南山区。可见当时查慎行在《飞狐诗》中的记录已经非常准确了,他的后人查良镛,也就是金庸先生后来写了一部《雪山飞狐》,不知是不是受此启发。
涞源县旧时另有传说,说飞狐吃了五色松子以后,幻化为狐妖苏妲己,唆使纣王将比干挖心,比干心有七窍,化为涞源附近七个泉眼。之后七仙女来泉边洗澡结识了牛郎,因而牛心山上的仙女庙和比干庙就都有了解释,古人的脑洞就是大。
黑石岭和四十里黑风洞
飞狐古道又叫飞狐峪、飞狐口,位于县城北面群山之中,当地人称为“四十里黑风洞”,其实这是一条五十公里的大峡谷。旧时飞狐峪由于山高谷深,阴山背后终年不见阳光,最窄处仅两三米,更兼有朔风凛冽,飞狐夜鸣,常令过路人胆寒。明人杨嗣昌在《蜚狐口记略》中说:“山如两翼分张,皆向北,而色黑如古铁,形竖削如指掌。北口间得沙石细路,而左右山忽卓地起,如千夫拔剑,露立星攒,如此三十里。”
飞狐口最险要之处在黑石岭,位于飞狐峪正中,海拔超过2000米,是太行山山脉和燕山、恒山山脉的交接点,峡谷在山脉的挤压作用下形成。明代在黑石岭驻有重兵把守,建有黑石岭城堡,下临深壑,壑口架吊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黑石岭是飞狐古道的制高点,气候高寒,当年驻军生活也十分艰苦,常年用牛粪烤莜面饼做粮食,吃时需要吹凉了,再拍掉上面的灰,因而留下了:“黑石岭的把总——三吹三打”的歇后语。
清康熙年间,黑石岭城堡在地震中塌毁,因为清代这里已不是战略前沿,因而没有重建,黑石岭变为一个自然村,住着戍边将士的后代。解放以后飞狐古道被逐步拓宽,成为涞源到蔚县的县道,近年来S10张石高速贯通,依旧与飞狐古道重合,可见这条峡谷的地理优势。虽然道路几经扩宽,但一柱香、天生桥、一线天、八仙洞等景观大抵还在,如今在黑石岭南下坡,还存有一段千米长的古道,为花岗岩铺就,有些地方还分布着大大小小的马蹄坑,海拔1700米。
阁院寺三宝,保留千年的木构建筑、辽代壁画和格子窗棂
接下来说说位于涞源县城的千年古刹阁院寺,涞源第一古迹。寺院位于县城西北角,占地6900平方米,旧时这里西面是城墙,东面挨着城隍庙。现存建筑有山门天王殿、文殊殿、东西配殿、藏经楼、东西禅房,其中文殊殿建于辽应历十六年(966年),是我国现存年代较早、规模较大、保存最为完好的土木建筑之一。
阁院寺明代以前称阁子院,是一座以二层阁楼阁为主的寺院,现在文殊殿后面有一个废弃的台基,是当年阁楼的旧址。对照现存其他辽代寺院格局推断,阁子院最初的布局应该是前殿加阁楼形制,面积不大,类似蓟县独乐寺,阁楼是主体。后来阁楼损毁,明代嘉靖年间寺院扩大,前面修了山门、北面在新址上修了藏经楼,东西两路建有禅房,位于中间的文殊殿保留了下来,成为寺院核心。阁院寺东南角悬挂着一口大铁钟,铸于辽天庆四年(1114年),钟高1.6米,口径1.5米,重约4000斤。钟有六耳象征六根,上有铸有铭文《金刚经》和梵文,共1200字。
文殊殿是辽初官式建筑的代表,平面呈正方形,建筑面积484平方米,单檐歇山式布瓦顶,绿琉璃螭吻,殿前建有宽大的月台,台上植有两棵古松,殿前有辽代铁钟一口,经幢二通。大殿面阔三间,进深六椽,梁架结构为四椽栿对后乳袱,通檐用三柱,四椽栿上托三椽袱,再由驼峰架平梁,由下往上分别有元泰定、明正德、明嘉靖三处重修题记。大殿采用减柱法,仅有后金柱两根,用料粗壮,直接承托平梁,后期维修时加前柱两根支撑,斗拱为五铺作偷心造,彩绘为明绘。
文殊殿在一千多年间经过多次修缮,最后一次是光绪二十年(1894年),不过历次维修中都保留了原样,改动的地方很少,因而保存了辽代建筑原貌。如今大殿四周墙壁中保留有大幅辽代壁画,推测应该是明初维修时用黄泥糊进墙里的,之后在外面塑了十八罗汉。六十年代拆毁塑像时,黄泥脱落露出八十厘米原始墙壁,显露出壁画上一段菩萨衣裙纹饰,线条流畅、沥粉贴金,具有辽代壁画的典型特征。现在大殿墙壁四周依旧被黄泥覆盖,文物部门严令保持现状,不要动它。
文殊殿的另一个珍贵之处在于小木作保存相对完整,大殿的门窗都是原始的辽代式样,正门上保存有我国现存最早的菱形花格子窗棂,都是辽代原物。正中间一块上面以相互穿插的七柄金刚铃为主干,铃柄间交替设置三股杵与净瓶,下部以相互穿插的羯磨杵为主干,外围以雕刻梵字、曼陀罗花和金刚杵环绕。
另一扇紧邻殿门西侧,取三交六斜做法,其间穿插木雕梵字及铃、瓶、花图像。窗棂上的梵文字母经专家考证为悉昙体梵字,如今已经不再使用,这个悉昙体梵字窗棂是国内乃至东亚地区仅存的实物。大殿剩下几扇窗棂分别为元明时期更换的,造型相对简单,从中可以看出我国古代窗棂的演变过程。
涞源县历史悠久、山水奇绝,又兼是战略要冲,曾有大量的自然和人文景观,然而近代以来,经历了战争等多次破坏,大部分景观都已经消失。解放后,涞源县一直都发展缓慢,过去涞源有三宝,搅粥、酸菜、虱子袄,近年来当地也在发展旅游,面貌已大有改观。此行由于天气原因,没去打卡涞源最知名的白石山,白石晴云也是广昌十二景之一,留待下次再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