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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点约玩(昔日罕井杂记)

2023-06-12 06:56

罕井镇上有一个大型国企:蒲白矿务局。这是从前的名称,现在叫蒲白矿业有限公司。这里是许多人的梦里会梦到的地方!罕井镇地处渭北高原和关中平原交界处,曾经只是个极小的村落组成的平淡无奇的小地方,要不是因辖区内有一条从西安通往白水的公路,平常根本没有人来这穷乡僻壤。

小镇子只有一条土街,一下雨就成了水荡荡,泥巴街。三叉路口路边有一个涝池,一年四季都有水,涝池四周有许多高大的杨树。三叉路西边旧街道仅百米长,有个旧砖木结构的照相馆,路对面有个肉铺,靠近村子里有一家挺大的机器磨面作坊,作坊大门口两边有两尊高大的石狮守护着厂子,那石狮子背部极光滑且颜色深,那是孩子们经常爬上爬下骑石狮子玩留下的历史印迹。还有一家被村子里的老人用做收废品的旧祠堂,那祠堂大门及外墙是那条街最高大最豪华的中式砖砌建筑。在照相馆另一边有座古代戏楼,高高的砖砌台面和风雨楼显得极古老,当时偶尔还有戏班子在台上唱秦腔,台下挤满了上了年纪的穿着传统中式偏襟老布衣服的戏迷,他们黑色头帕下黝黑的面庞随剧情时而喜时而忧。几十年后的今日,这座古老的戏楼已成危搂,但它依然还䇄立在原地诉说着历史的风云。

昔日罕井杂记

罕井老戏台

三叉路东边在整条街中部有一间大型供销社商店,那是真大,面积大概是80X20,差不多1600平米。里面就是百货商店,那个年代可以卖的日用品全都有,现在不能卖的东西也有,例如小口径气步枪,是同真枪外形一样的威力极大的压气式步枪,现在这种枪禁止销售了,再也买不到了。其它的像丝绸彩缎布匹就占去了二十米的展柜,墙上分两三层格子放满了花花绿绿的布匹,如果需要可以拿下来让你自已用手摸摸,喜欢上了,售货员会问你想做内衣还是外套,是上衣还是裤子?然后大概量一下你的身高腰围,就知道你应该买多少米布,如果拿定主意要买,则立刻用木尺子一尺一尺地丈量,够数后用剪刀开一个小口,然后用力撕开,折叠好,然后开好售货单,你拿单子去付款处交钱,拿回执单让她确认后,她才给你布匹让你自已装在身边提篮或提包中。那时可没有塑料袋,你要去购物是一定要提个口袋的,像草织提篮,胶条提篮,网兜等。商店里还算平整的砖铺地面上倒是没什么垃圾,天天都被社员打扫过。孩子们最喜欢糕点糖果柜台,常常三五成群地在那里买东西,没有太多钱的孩子买块泡泡糖或一勺子彩色糖豆就很知足地边吃边走去老药店对面的新华书店门边摆的书摊看小人书去了。那时供销社商店里散装的酱油醋,盐巴,糖,酱菜全装在大缸中,酱油醋要顾客自已带瓶子来盛。其它的可以用麻纸包装的则现场包装好并用细麻绳扎好,同现在的销售方法不太一样。


在70年代以前,陕西省渭南地区蒲城县和白水县交界的地方有一些小型煤矿,人员以陕西省本地人为主,人员很少,没有先进设备和新式建筑,煤炭产量仅能满足周边工业生活用煤。这个地方是关中平原与黄土高原的交界之地,地形被罕井镇辖区内东西走向的尧山分隔开,尧山及余脉以南为地形越来越平的关中平原,尧山及余脉以北则为地势越来越高越陡的崎岖不平的黄土高原。蒲白矿务局就在这交界处的黄土沟沟中。

1959年陕西省把白水县建于1937年的近代煤矿企业“新生煤矿”,合并周边一些上规模的私营煤窑组建成蒲城矿务局,为西安输送工业和生活用煤。因为叫蒲城矿务局就不能把总部设在白水县境内,所以,1959年开始在罕井镇上建设了蒲城矿务局机关单位。1965年10月并属到渭北煤炭工业公司 。

历史风云变幻,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中国面临北方强大力量威胁,许多重要的国防工业内迁到中国中部地区,防备可能发生的大规模武装入侵。最重要的武器生产企业全部进入中部川陕贵等几个省。要生产就要有电力和钢材等金属,电力和金属生产离不开煤炭。所以,煤炭能源同样是中国当时大三线建设的重点项目,虽然说没有像生产武器那样直接就是军事项目。但是,那个时代的渭北能源基地煤矿建设同样是共和国的重点项目,为此,国家从祖国各地调配来了数万名人员来到了他们从没有听说过的地方,铜川矿务局、韩城矿务局、澄合矿务局、蒲白矿务局。从此以后,他们及家属数十万外省人为了祖国需要把青春和热血奉献给了它!

大三线建设时期的1970年1月在罕井镇成立了蒲白煤矿建设指挥部,挂牌办公的地点就直接选择在原蒲城矿务局的两层红砖楼里,原蒲城矿务局人员合并到蒲白煤矿建设指挥部中,1973年12月改为蒲白矿务局隶属煤炭工业部,这就是为什么蒲白矿务局总部会建设在一个偏僻小镇上的原因。当三线建设时期职工及家属从全国各地来到罕井镇时,看到的不仅有蒲城矿务局总部还有63年从西安迁铜川再迁到罕井镇上的陕西煤校。

昔日罕井杂记

航拍罕井花园街口

我了解罕井和了解自已同步。因为我从八个月大时,被父母抱在怀里,随建设蒲白矿务局的“大部队”一起,从遥远的内蒙古乌达矿务局来到了黄土高坡边边上的罕井镇。

我记事以来,记忆中父母总是上班去了,哥哥们也上学去了,留下还没有够年龄上学的我在家里。那个家是一间半,二三十平米的土坯墙平房,平房内用芦苇席吊的项,每个房子里有一盏30瓦的白炽灯泡;平房是一排排的,每排六七户人家。然后几十排平房被围墙围成一个大大的院子,里面住着几百户职工及家属。类似的大院和好一点有楼房的大院在小小的罕井镇还有好几处。我总是和邻居们的同龄小朋友们一起玩,没有什么玩具,就地取材用许多生活用品摆在家里玩过家家游戏。那时,总是穿补丁衣服,因为我们每天在地上摸爬滚打特别费衣服,尤其是膝盖处绝对会有补丁。黄土高原的冬天里,我们常常鼻涕横流,那时,没有面巾纸,都是很薄很小的手帕钉在衣服上来擦鼻涕,很多时候我们只用棉袄袖口来擦,所以,每个小孩的袖子口都是油光闪亮,那是鼻涕口水印在袖口布上的痕迹。

记忆中,夏秋多雨的时节,中午时我还头枕着妈妈的手臂睡午觉,突然醒来时,发现暗黑的屋子里就自已一个人,屋子外面哗哗哗哗、哔哔叭叭地下着雨,我好怕,又不敢哭,又不敢独自待在屋子里,我就打开木板门站在门口屋檐下,看外面的雨,雨水从屋檐瓦片中间成串滴落到砖头地面,水滴持续地打在砖头上又不停地飞溅起来,汇成小溪的雨水快速从浅浅的排水渠流走,我光着脚不敢穿布鞋怕雨水打湿了穿着不舒服。很快,我的双脚和裤子就湿了,雨仍然下个不停,稚嫩的我仍然站在门口看下雨,风从大雨中吹来的丝丝细雨已淋湿了我的脸蛋和头发。那一刻,许多大院里一定还有像我这样,大人们都上班上学去了,留下孤单的孩子一个人在家门口看下雨。

我们罕井镇的蒲白矿务局虽然是大三线建设的一员,但由于不是生产武器的企业,厂子和家属大院外边的人是可以进来的。常常可以在院子里面国营商店前的路边看到农民伯伯们卖自家的农产品换点钱改善生活。当然,这个时间是70年代后期,国家放开农村政策,允许自由经济了。夏天时,他们用毛驴车拉来西瓜、香瓜、桃子、杏各种水果卖时,是我们孩子们开心的时刻,几分钱一斤的西瓜真的好吃,那沙沙甜甜的样子和味道几十年过去了依然没有忘记。

有一对残疾人父子,父亲腿疾不能走,只能坐木架子车上,有一条毛驴驮着车,另外他的傻儿子笑嘻嘻地推车,他们每年都来院子里卖桃子,每次都能卖完一车几百斤桃子。他们卖完后总是快快乐乐地买些东西后回家,他那傻儿子从来不坐车只走路,而且总是笑嘻嘻的,其实更多的正常人穷并快乐着是那个年代的主旋律。

罕井镇三叉路口处路东边有一处30米x50米左右的涝池,原来是罕井村集体所有的古代传下来的水塘,陕西关中人叫村口水塘为“涝池”。蒲白矿务局没有搬来时,那口涝池水可以喂牛羊,也可以洗衣服,夏天小孩可以在里面洗澡。矿务局来了后,许多下水道污水排到这里,让涝池水成了黑而臭的污水,到我们记事时,去街上买东西必经过这三叉路口边边上的臭水塘,从没有见过有人洗衣服。那死水塘里除了青蛙没有鱼虾,初夏时节涝池边上有无数的蝌蚪在游,于是会吸引好多孩子们捉蝌蚪玩,夏日偶尔会有会游泳的男人跳到涝池里游几个来回,镇上的骡马集市那天也常常有骡马们去喝水。如今,那涝池早已填土成地,上面盖了几栋楼房。那涝池只有曾见到过它的人们回忆中还永久地驻扎在那里,秋天来了,池水边的杨树,秋叶片片飘落,池边水中的秋叶随风微微起起伏伏,这一刻永远静静地停留在许多人的记忆深处。

昔日罕井杂记

陕西关中涝池,比罕井镇涝池的水清澈些。

罕井镇上北街是弥家村樊家村的地界,街边除了零星的店铺外全是房子半边盖的陕西四合院,本地人世代居住在那黄土院墙内的老砖屋内。一般院子里都是两三间房檐朝向院子中间天井的半边盖瓦房,天井中必有一口水窖,用来贮存雨雪水,平时生活用水就靠窖里的。小时候看到本地人洗衣服就两盆水,一盆用肥皂洗头遍,一盆用来清洗,然后就直接晾晒衣服,当时看不懂,后来才知道他们没有自来水,生活用水也是窖水,必须节约用水。

当地人民风纯朴、生活简朴与矿务局里面的人相处融洽。人民公社时代,矿务局子弟学校每年麦收季节都放假组织学生全员出动去罕井镇周边麦田帮公社收捡麦穗,社员与学生见面多了就都很熟悉了,见面都会打打招呼。不过有时候矿务局的孩子们会在自已大院门口玩时,几个小孩一起对单独路过的农村小孩喊几句陕西本地话:“农民娃,大板牙,一说话,伮哈。”(伮哈是站住别动的意思)农村小孩听到大院孩子们叫喊声后往往会迅速跑路溜走了,然后,大院里的孩子们高兴地又叫又跳起来,闹剧才完美收官。

罕井镇南边街道叫大庆路,矿务局机关等多个单位和煤校及车站和粮站都设在街两侧,沿伸一公里多,道路东头是罕井镇火车站。

粮站那地方刚好在路口,对面就是汽车站,粮站里有三栋建筑质量特别好坚固耐用的粮仓,中间是大晒场,营业部在靠街的那边,每天上班后,总能看到许多家中没有粮食的职工及家属拿着粮本、空面袋子、空油壶来买凭人口定量供应的米面油,细粮较多,也有一定量的粗粮,粮站营业部里头油香面香味特别浓,看着垛成小山一样的粮食,每一个扛着满满的50斤白色面袋回家的人脸上都洋溢着满满的幸福感。

春夏时节,渭北的气温白天很干爽炎热,下班后,特别是夏天,由于家家都没有电风扇,大家就坐在门口或院子的小马路边上,小櫈子小马札是家家必备的,那个时候就全用上了。那时不兴打麻将,但扑克牌和各种棋(象棋、军棋、跳棋)却是必须玩的,每盏路灯下和专门从家里扯出的电灯下都聚着一群人,叽叽喳喳吆五喝六非常热闹。扑克牌以四个人打‘升级’为主要玩法,流行了很多年。蚊虫多时,则必有人把白天从野地里拔的蒿草点着烧,半干的蒿草烟雾缭绕,把蚊虫熏死或驱走,人们可较长时间不被它们叮咬。夜深些时,天气凉快了人们陆陆续续回家睡觉了,夏天最热时,几乎家家门窗都是打开的,院子里人多,很安全。

昔日罕井杂记

新汽车站,以前汽车站对面是骡马大店。

我们在大院的生活非常和谐,特别是邻里关系极为融洽,大家虽然来自不同省份,但基本上是从部队转业来的,父亲们全是当过兵的,甚至于许多人是集体从一个部队一个连队转业来的。开始时,每个生产单位还是以部队的编制来分工,生产组叫班排,大一点的叫连队,头头仍然叫连长而不是队长。我家隔壁住着一个砖瓦班长,是河北人,他是八级工。八级工当时算顶尖高手了,工资高,粮本上的供应粮也多。他家里有五个小孩,三女两男,我们俩家小孩天天到对方家里玩,逢年过节自家做了好吃的都会给对方家里送一些去!我当时年龄最小和她家最小的女孩玩的最好,天天在一起,只是到了上学后才在一起玩的少了。当时,她家有缝纫机还有一架几十厘米高的座钟,我可喜欢听座钟报鸣的悦耳钟声。在我们家另一边的邻居是内蒙人,他家的小孩也是从小和我玩到上学。可惜,他们一家在我上小学一年级时就搬迁去了内蒙古。走的那一天,我们相互不舍,流了泪,看着拉了半车厢他家的生活用品、几件小家具的解放卡车慢慢开走开远,我才慢慢步行回家,他一定在车厢的某个角落伤心呢。

隔壁很快就搬来了一家寡妇人家,四个儿子没有女儿,外加奶奶,她们六个人睡一条大炕。她们是河北人,我家和其它邻居都是睡木床,他们家喜欢睡炕,自已盘的炕,简单实用,冬天不冷。做饭就在炕边的灶台上做,完全不同我们。一般家庭都是在院子里专门搭建的简易厨房里做饭。

他家的父亲是因公牺牲的,所以,子承父业,单位给他家最大的才十五六岁的长子安排了正式工作成为国家正式职工,这样,这个家庭有一个端铁饭碗的才可以正常生活下去。不过,他家真的生活艰难,我常常跑到他家玩,亲眼看到他们吃饭就一个大烩菜,菜里有几块坨坨肉,那几块肉是不允许吃的,要留下等下一次炒菜时再放进去,只是为了增加点油腥味,并且是许多次循环炒菜用,直到看不见肉影。冬天时,菜永远是白菜萝卜土豆,家家都一样!单位统一采购来分配给每家的。生活真的艰苦,他们一家真的坚强!

每年清明节时,他们家几个小孩扛把铁锹就走一个小时左右的路去罕井镇西南方向的尧山余脉的无名山包上。在荒野中,有块坡地上有十几座罕井镇蒲白矿务局的职工墓地,他们都是在青壮年时因公殉职的人。其中的一个坟包下躺着的是我们那排平房另一家的男人,他是安装工,一次在安装煤矿立井的纲丝绳时,出了意外,小孩手臂粗的钢绳一头坠落下两百米深的立井,由于另一头紧固着,钢绳到头停止后反弹出井,扫倒了他,他是被那巨大的力量打成两断而死的。我们那排房子有两位长眠在了远离故土的异乡,几十年后,他们的战友基本上也在他们或远或近的地方在地下陪伴他们,他们不会感觉孤单!而且后来者会把几十年矿务局的巨大成就讲给他们听,为祖国奉献宝贵生命的他们一定会感觉到自豪!邻居家的孩子找到他们父亲的坟包,用铁锹除去杂草修茸一新,烧三柱香磕三个头,然后就同我们其它的小孩去往尧山庙逛庙会。我们从后山去的要从山顶下去到尧山庙,其间还要走一小时,一路上人流涌动,四面八方的本地人加矿务局里边的人有数万人之多。不过,由于文革破四旧尧山庙在我们去逛时没有一间完好的庙宇,也没有塑像,只有人挤人,看到的只是残存的砸不了的地基和古树。不过,第一次看到无数的人集中到同一个地方真的很震撼。

土建大院中其实还住着不少其它单位没住房安排,暂时住在大院里的住户。例如,陕西省煤炭学校,就有十多户教职工住在大院中,其中有广西籍的老师,他们家只吃米饭,全家人身高都较北方人矮,但头脑特别聪明全家都表现的好有教养。也有四川的还有江苏的,这些煤校的人员文化素质高出部队转业的职工许多倍。因此,他们教育儿女的方式不一样,部队转业的下一代普遍是放养式,完全交给学校和社会,长成什么样成为什么才全凭孩子自已。而文化高的煤校教师们和各单位的技术人员和高级干部的教育方式则偏重于鼓励儿女们努力的学习争取考上好的大学为祖国做更大的贡献。并且他们从孩子很小就开始辅导他们学习,因为他们懂得学习的重要性,自身也有能力有知识可以胜任辅导,他们的后代机会自然会多些。

昔日罕井杂记

七十年代的小学生

80年代刚刚开始,土建大院里旧房翻新,大家几排几排房的人员临时搬到暂住棚屋,让单位施工,给每户安装了自来水和下水道及水泥地面。之前用水是有两三处公共水房,每天定时供水一次,家家必备两只锌铁皮水桶,小孩子们下午放学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把水桶挑去水笼头前排队,天天水桶都排一二十米长,小孩子们就在旁边玩各种游戏,甚是热闹。80年代早期,过年前,罕井镇街上买不到孩子们喜欢玩的鞭炮。于是,到旁边五公里远的白水县城买鞭炮是罕井镇许多孩子们都做过的事。由于没什么班车可坐,大家基本上是步行,偶尔也有骑自行车的。到过年前白水县最后一个五天一次的交易‘会’时。早上天亮后,从罕井镇到白水县的公路上和刚刚建成未通火车的铁路上,三三两两的小朋友们斜挎着单带空书包走路去白水县买鞭炮!大人是看不到几个的,他们仍然工作在生产一线,过年也不放假。

我们走在铁道兵新修的铁路线上,新的路基是建设在黄土高坡上,有时穿越在沟壑中。通向白水县城的铁路线上有一座几十米高的混凝土大桥,其中最大跨度那一节是钢架结构,小孩子们经过那桥时都喜欢扔几颗石子到桥下,桥太高往往看不清石子落到哪里去了,有恐高的个别人吓的不敢朝下看。有时候,我们也走公路,经过两仙庙后就是长长的下坡路,沿路全是杨树,冬天时,杨树早已是光秃秃的了,枯黄的落叶在公路边的排水沟中躺着,厚厚的一层。走完一公里多下坡刚好是南桥河,小河冬天没什么水量,许多地方仅仅有一米宽的清澈河水在乱石堆中沿弯弯曲曲的河道绕了个大弯流到下游去了。夏天时,罕井镇的孩子们会到小河中玩水,捉鱼捉螃蟹。在公路跨河小桥左侧的黄土大沟中,有一个蒲白矿务局的煤矿--南桥矿。

南桥矿是以斜井为主,兼有立井的矿山,在他的矿址北面大沟边上,工人们日夜生产产生的煤矸石已经堆积成山,高高地矗立在山沟边上并沿伸出去很远很宽,远看就像一座黑色的平顶山,相信成品煤运出去给发电厂使用的煤量更多。

我们又经过一公里多的大上坡,有点汗水打湿在衣服中时,就到了坡顶,白水县城就座落在坡顶的黄土源上,几条较宽的马路穿插在低矮的西北特色的民居中。年前那个会,卖买东西的人挤满了街道,街道边全是卖年货的,街道上的人来来往往熙熙攘攘,人们的服装以仿军装为流行服装,大人小孩服装款式差不多一样,区别是布料和颜色不同,主要颜色是军绿色、灰色、蓝色、黑色。街道上也常常能看到乡下的农民伯伯们穿旧式偏襟老布黑棉袄和旧式棉裤,他们有个习惯就是爱在马路边冲着墙根尿尿,他们的老棉裤没有皮带扣,是用一条粗布条当裤带从棉袄外面捆扎的,老式棉裤因此裤腰特别长,基本上要到胸口,否则,布带从棉袄外扎不住棉裤。尿的时候解开拴裤带直接挂在脖子上,冲着墙砖猛滋一顿,日子久了尿的人多了墙根砖头上都冲出洞洞来了。

80年代左右货物可选择的花样少,小朋友们通常先买点吃的,例如炸油糕或烤红苕或别的小吃。然后专门买鞭炮,许多鞭炮是一百响两三百响的,最小包的是50响的广东南海满地红鞭炮,南海炮是要拆散了一个一个地燃放的。二踢脚和烟花品种少数量也少,男孩子们就爱鞭炮。父母给的钱全买成鞭炮塞满书包后才满意地开开心心走路回罕井镇,几公里的路程丝毫不觉得长。后来,经济发展了许多商户也来罕井镇摆摊售货,每年去白水县购年货的人才少了。

在罕井镇去往白水县的公路边往北拐几百米有一片平房建筑,砖头原色的平房中是矿务局的砖瓦厂,我父亲曾经在一个夏天刚刚来到的傍晚时分骑着公家的二八大杠自行车,让我斜坐在前杠上骑行几分钟去砖瓦厂的民兵训练点检查工作,他不放心白天在砖瓦厂训练高射机枪后机枪的存放情况,所以,下班后还要去看看。砖瓦厂有几个大窑炉,有封口正在烧制中的,也有开始打开窑口或进砖坯或出成品砖瓦的。许多泥巴经过制砖机捣鼓后变成了的泥砖坯整齐地码放在很宽大的晒场上,成品砖则码放在另外的场地上。从70年开始,十多年间矿务局的成百上千幢建筑用砖都出自这里。我们骑车过了砖场来到砖瓦厂办公院子,几座平房围成一个方形,上个大门就是办公区。当时,五挺全部呈战斗姿态的54式12.7毫米高机立在三脚架上放在屋外,可能是近日不会下雨的原因,加上收起打开比较繁锁占时间较长的原因,民兵训练的高机在安排双人值守看护下,就在院子中过夜!所以,负责民兵训练的父亲不是完全放心,才特意再次去检查看护情况,叮嘱值班人员必须小心谨慎,关好大门,不准睡觉!好在那个年代矿务局的治安情况好,没有出状况。黄昏的落日在远处树林中渐渐西沉,路边宽大的杨树叶在风中摇曳反射着几丝丝昏暗的亮光,暗夜就要来临,父亲骑车我斜坐在前杠上随着凉爽的微风回到罕井。

我妈妈刚来罕井镇蒲白矿务局时,第一份工作是在尧山东麓的矿务局水泥厂上班。她每天要步行六公里多上下班,极其艰苦,刮风下雨下雪也要去。我那时小,是托管给别人带大的。现在那个水泥厂还在,并且,已经炸了几百万吨的山岩来制造水泥,尧山的东麓已经失去自然的景色了,山为祖国建设奉献了自已!在得与失之间,得还是大于失的。

在罕井镇中间是蒲白矿务局子弟学校,学校大门口里面几十步处有一个大影壁墙,上面画着几个男女学生手持书本奔向未来的宣传画,上面八个大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然后,右边小操场东边是两三排平房是小学教室,左边两栋也是小学教室,再往西是两栋楼房,前面三层的是初中部,后面四层的是高中部。子弟学校里从小学到高中全都有,镇子上矿务局的子弟基本上都在学校里上过十年以上的学。

那个年代学校门口路两边总有几个卖零食的老年人,他们常常穿着一身深色老式衣服,蹲在柳条编的提篮前,旧塑料袋里装着自家炒熟的花生、瓜子或者柿饼、黑枣,学生们会在课间十分钟那段时间挤在卖零食的摊位前争相购买五分钱一小纸筒的各种零食。如今,那种外形象柿子一样的黑枣似乎已退出了零食圈,再也吃不到了。

罕井镇有个大医院,在镇子中间一条大沟的北边街道的最东头,那里距离所有住宅大院都远,包括医院自已的大院。我上小学四五年级时,由于有蛀牙,常常牙疼,半边脸都肿了,要到医院打针。我就在早上课间操时间段请假步行去医院,医院的家属大院在副业厂苹果园北边,旁边是印刷厂,我步行穿过他们大院前的小街经过跨大沟的砖头大桥往右拐直行几百米就到了医院,我走的快,几分钟就到了医院门诊部一楼的注射室,打针的护士阿姨认识我,也不用排队,直接把庆大霉素针剂从纸盒中拿出一支,叫我坐下露出半边屁股。她那边很麻利地从一堆放在酒精棉布上的经过压力锅高温消过毒的重复使用的玻璃针筒中选了个小一点的,拿好后又打开一个小不锈钢盒子,那里有一排亮闪闪的金属针头插在消过毒的棉纱布上,针筒套好针头,直接用针筒打掉小玻璃瓶针剂头部,然后,针头插入吸完再把针筒里的空气挤出来,打出来一小串药水表示可以打了,几秒钟就注进我体内,阿姨一边打针一边问我疼不疼,极认真负责。打完针,我立刻返回学校,虽然屁股打针处有点疼,但我仍然走的较快,回学校时基本不迟到,可以按时上课。

子弟学校后面一墙之隔是矿务局的副业厂,那地方有个果园,里面有许多苹果树和桃树,每年收获季节时有专人值守,防止不安份的小孩来偷果子,每年那些苹果要给矿务局各单位分一些用来开茶话会或给招待所使用。副业厂主要建筑是一幢窑洞楼,楼下高大的窑洞里是一间间的作坊,用来生产粉条各个工序分布在几间窑洞里,从建筑中间的楼梯上去首先看到的是一排建在一楼屋顶的只有楼下房间三分之一长度的瓦房,其余的地方是直通的大晒场,场地边上的一圈缕空砖垛围栏刚好与楼下砖墙对齐。上面经常晒红苕干、土豆片,萝卜丝,楼下除了有做粉条的作坊,还有做豆腐的作坊。在楼尽头的一处围栏里是几头黑白花色的奶牛,副业厂生产的不多的新鲜牛奶可是要订了牛奶的人自已拿瓶子到现场来凭证领取的,至于送牛奶到家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每年夏天来临时,副业厂开在街边的冰棍房天天顾客爆满,因为里面除了冰棍还有冰激凌、蜂蜜粽子、绿豆沙糕和冰镇饮料。记忆中,那个年代副业厂自已做的冰激凌比现在的冰淇淋好吃多了,那种味道再也吃不到了。

昔日罕井杂记

六十年代老照片

局机关那时有两栋二层楼,第一栋楼是原蒲城矿务局的办公楼,楼外门口道路两侧是宣传墙,常常贴着各种文件、报纸消息、内部通知、宣传画等。门口两侧挂着那个年代非常有特色的厚木板的的白色底刻写有红字的牌子,有蒲白煤矿建设指挥部,蒲白文革委员会,蒲白民兵指挥部等几个挂匾,门厅尽头是通向二楼的长梯,上去之后分左右旁梯通向二楼的通道。楼上楼下通道的两侧是各有四五间办公室。中间则是会议室。第二栋办公楼在一号主楼后面是晚几年盖的,砖头颜色明显新过前面红砖主楼,并且是水泥预制板楼面的平顶房。办公室内完全是木制办公桌椅和文件柜,每个办公桌上正中或全桌都有一块桌面玻璃压在那里,玻璃下往往是主人的一些照片或办公常用的文件表格。在两栋楼后靠东边有一个T字形平房办公区,T字头上是会议室兼文化室可以娱乐,例如可以下棋读报纸杂志。后面是电话总机和宣传科和工会等,在往后正北处有一排房子,正中是局机关的图书室有许多书可以免费给职工借读。在机关办公院子中间靠西的荒地上80年代新建了三层当代风格的三层化验楼。还是在80年代,局机关隔壁的机修厂搬迁到火车站边上,成为拥有多个现代化厂房的标准工厂。而原址上建起来一栋罕井镇上最高大的建筑,楼前有花园的新矿务局机关大楼。从那时开始,罕井镇的蒲白矿务局真正地有了现代化的样子。

冬天,没有集中供暖的年代里,每个办公室里盘一个取暖用的煤炉,搂下靠墙处有优质块状煤炭可以取用,几乎冬天每天第一件事就是掏煤灰生火,烟气在楼道里四处弥漫,沧的人到处是咳嗽声,等半个小时后,才平静下来,温暖随着煤碳的充分燃烧带给办公室的每个人,烟则随着烟筒排到室外。

冬天时,罕井镇的空气中由于家家户户燃烧煤碳取暖而有煤烟的味道,垃圾堆中百分之八十是煤灰。后来新盖的办公大楼则釆用了集中供暖,由新建的专门供暖的锅炉房供暖,再往后,蒲白矿务局矸石电厂给罕井镇上各单位和居民小区供暖,让蒲白人民彻彻底底告别了冬天的煤灰。

子弟学校门对门,对面是大许多倍的陕西省煤炭工业学校,全国都不多见的设在镇上的中专学校。陕西煤炭工业学校是1953年成立于西安,开始叫西安煤矿学校,1955年改名叫煤炭工业部西安煤矿学校,1959年曾短暂与西安矿业学院合并半年,1961年3月从西安迁往铜川一年,1962年10月迁往罕井镇建设陕西煤校,1963年基本建成并于9月1号招收300名新生。煤校文革中有几年混乱无人领导,还曾发生过使用了枪炮的武斗,把三层主教学楼都打烂了,多人受伤。1970年春由刚刚成立不久的蒲白煤矿建设指挥部代管,文革中招生不用考试,招全国推荐的工农兵学员来校学习。

昔日罕井杂记

煤校旧址,现在是技校办公区。

煤校里有一个大操场,足球场地在中间,跑道环绕着足球场,东南角有跳远比赛用的沙坑,场地中线靠西墙边上有一米高15米X5米宽的砖砌主席台,开会时是主席台,放电影时是挂影幕的台子。在操场北边是健身器材,有单双杠,和绳梯、秋千、跷跷板等,篮球场在西北角另一个场地上。操场四周栽培了很多枫树,这种树罕井镇上只有煤校里面才有,并不是土生土长的,和罕井镇道路两边的法国梧桐树一样是70年代北方城镇的常见绿化景观树。秋天时,枫叶红了时人们常常三五成群地去观赏,有时摘几片拿回家夹在书里做书签用,几年都坏不了。

孩子们总是天生与自然很亲近,常常可以在春夏时节看到一帮小朋友爬到枫树上玩,枫树不高且枝条四处伸展,非常适合小孩在树梢间游走追逐,他们玩时欢笑与尖叫不时响彻树梢,让路过的大人们也心生愉悦。煤校操场下面有大型的防空洞,两个出口都有门,时间久了门烂了,小孩子们夏天就爱钻进去走一圈,那里面黑黑的啥也看不见,味道是泥土的霉湿味,如果有人带火柴可以点燃几张废纸,就可以趁有光亮往前看清楚了的瞬间,大伙手拉手一起快速前行,拐来拐去最终从另一个出口出来,弄得一身黄土的孩子们总会高兴地吼两嗓子,罕井镇每个单位地下都有防空洞。

孩子们放学后常常去矿务局机关大院旁边的机修厂去玩,那时管理不严,特别是对本单位子弟,他们可以随便进出厂区。我们总去那堆积成山的金属废料堆找好看的冲床冲过的边角料,许多很好看有着美丽规则图案的就捡回去玩。机修厂车间有很多机床车床,还有炼钢炉,炼钢炉出火口常常有猛烈的火焰在喷射。

从前,每个星期都有电影在罕井镇公社的露天电影院中放映,放映日时,想看电影的人真多,往往有几百人,大家许多都是人手一个小马扎小板櫈,天还没黑就步行去买了一毛钱的票进去占好的位置。电影基本上是革命战争片,少有文艺片。陕西煤校在星期六也会有露天电影放,不过是在上学期间,放寒暑假后就没有。罕井镇上的喜欢看电影的人也会跑去看,不过,那个年代的电影放来放去就是那些,大人们看到是看过的就走了,小孩子们则看多少遍也还要再看。后来矿务局条件好了,才在镇子中心盖了大型的职工俱乐部,可以放电影、举行会议和文艺晚会。

83年,就是在这个电影院里放的《少林寺》,之后,就是全民习武热潮兴起,我也在那潮流中喜欢上了早上跑步,还跟着武术书自学了两套少林拳。再后来,全民迪斯科热,这个俱乐部里还举办了迪斯科舞大赛。我们全程热血澎湃观战,我有同学还获得奖项。那些年,早上锻炼身体的人遍布罕井镇四周的土路上,各种方式的都有,每个单位大院的通往田野的后门口总是进进出出晨起跑步的人们。晚上,跳交谊舞的则挤满了各单位的舞厅。相信这是全国三线企业的普遍景象,这也是现代人跳广场舞的前奏。

罕井镇80年代,煤校没有搬迁去咸阳时,很多时尚的事件都是文化层次高很多的教职工和学生带给全镇人知道的。例如喇叭裤、牛仔裤,都是学校里先有,然后社会上再流行。煤校的人会穿的很好,新式花衬衫,新式发型往往是煤校里的人们首先拥有,几个穿连衣裙的女孩会吸引好多男人们审美的眼神。那时,许多豆蔻年华的女孩就算是穿着朴素也格外吸引众人用眼睛去欣赏。夏日的夕阳下女孩子们挽着父母的手臂散步在田野小路上的景像,永远定格在许多在罕井镇生活过多年的人们脑海中,历久弥新,不曾遗忘。

那时,罕井镇火车站还营运过几年客运列车,有一趟从白水到西安的火车,每天早上去,晚上回来,车票价格是六元。火车的优势明显,特别是冬天,早上天未亮,罕井镇及周边要去西安的旅客,几十百把人已经挤满在小小的候车室里,人们都站着,因为全天就一趟客运列车,不需要座椅,旅客们也能接受。离火车站最近的铁公处下院和供应处家属院的人们最得势,他们可以不用去那么早等车,反正火车票都是站票,而且绝对能买到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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罕井镇火车站站台

中学后,学校中有了来自其它几个生产矿井职工的子弟。我才慢慢知道,罕井镇只是矿务局的中心,生产建设都在几个矿山进行。马村矿在去往白水县要下坡时分叉往东走的另一条路五公里处,我在上初中时,才第一次去,远远地就可以在荒凉的黄土高坡农田沟坎上看到立井的巨大钢绳导轮在时收时放地转动着。公路边全是汽车运输煤炭洒落的黑煤灰,冬天的厉风一吹,漫天黑色烟尘飞舞。每个生产矿都有公路铁路可以把煤运输出去,特别是铁路,铁路货车在矿上的高大选煤楼下停放,十多分钟就装满一车,然后几个车皮集中在一起拉到罕井镇火车站编组,再经过自备铁路南下蒲城县进入去往陇海铁路的支线再进入陇海铁路拉往祖国有需要的地方,绝大多数是火力发电厂。那时每年多达两三百万吨的发电用煤发往全国多地,现在则更加多。

马村矿建有十几栋二层的砖楼,但由于后来家属太多了不够住,所以,许多职工跑到矿井东边的黄土坡坡上在斜坡面或挖窑洞或搭建简易砖屋来自住。我有几个同学就住那里,夏秋雨水多时,从坡坡中的家里上到公路很艰难,泥巴小路极滑且不安全。但有一个属于全家人可以住在一起的窝窝却可以克服这些困难。这里的住户以河南籍的工人为主,他们纯朴好客。我们班同学以普通话河南话和陕西话为主,因为矿上河南籍职工特别多。而罕井镇上许多单位例如建安处以河北籍职工为多,另外山西、山东、四川、内蒙人也比较多,当然,每个单位都有不少陕西本地人,南腔北调之中普通话是主要语言。

蒲白矿务局80年代前只有三个矿,除了南桥矿、马村矿,还有一个叫‘北矿’的,正式名称白水煤矿,生产点在白水县城西边和隔几公里大沟的东边,当时算三个矿中最远最大的,离罕井镇比较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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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罕井镇

现在,罕井镇上的蒲白矿业拥有先进的煤矿,并且生产矿离镇子越来越远。煤炭产量越来越高,几十年如一日持续奉献着光和热。当年上万名热血青年现在大多数已经青山埋忠骨,永远地躺在罕井镇周边的各个墓园中。他们当中有不同年份不同级别的生产标兵和劳动模范及优秀共产党员!当年这些绝大多数为部队转业和各级院校毕业的职工是以青春模样来的,还坚强活着的已是八九十岁的耄耋老人。从皮肤光滑紧致到全身皮肤褶皱,时间是五十多年,许多的人没有活到现在这幸福的时代。但,由于他们此生为国尽了忠,对国家有了真正实实在在看的见的奉献,此生也无悔了!

罕井镇,地理上还在地球的那个角落里,罕井镇同祖国各地一起,50年里变化出中华5000年历史里从未有过的繁荣昌盛之气象!过去,秦皇汉武曾在此荒野之地狩猎,唐太宗李世民也在此地射过猛兽,千年的蛮荒之地呀,终于在盛世绽放美丽和力量!

许多的大三线军工企业在80年代末90年代初从山沟里集中搬迁到大城市里,罕井镇上的蒲白矿务局虽然是正宗的大三线建设项目,但由于是能源基地,出产的煤炭不仅为战争服务也为和平时期经济添砖加瓦!因此,蒲白矿务局扎根在罕井镇后再也没有挪动,并且,为祖国全面经济建设奉献着,已经有一代人又一代人,未来还会继续奉献光和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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