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木(诗经正名：伐木)

伐木

作者：尹吉甫

【特别声明】

“小雅”七十四篇，无一不是尹吉甫抒怀之作。如今人之日记，所书皆不足为外人道，具有明显私密性，也更能揭示作者内心世界。此一点，读者不可不察！

【作品解析】

此系尹吉甫书内心所想：计划向天子祈婚，大摆酒宴迎娶新人，盛邀并款待女方亲长。“迨我暇矣，饮此湑矣。”显然，此际无暇，维内心所思耳！“诸父”、“诸舅”之称，表明宴饮对象系长辈，而非故旧。据此，毛氏“燕朋友故旧”之论实无稽之谈。文中隐含关键信息，对深入理解《诗经》至关重要，但惜过往不为世人所察也。

重点解析：

一、“伐木丁丁，鸟鸣嘤嘤。出自幽谷，迁于乔木。”“伐木”，名词，指被修砍的树；“丁丁”，非伐木声，而是孤零零，树被砍去枝冠，岂不丁丁然乎？过往均以“伐”为取木之意，实则言开荒（隐指周开疆拓土），除其杂木，修其大树，以为阪田。本人推断尹吉甫为古密须国后裔，“木”比其家族，“伐木”乃言家族被伐；“鸟”，自比也，失栖身之所，故嘤嘤悲鸣。“出”，逃亡也；“幽谷”，故国也，密须在今甘肃灵台一带，属黄土高原沟壑区，故谓幽谷；“乔木”，指岐周，《大雅.皇矣》：“度其鲜原，居岐之阳，在渭之将。”可见密须被灭后，其宗人被文王迁至岐山之南渭水之滨，这一点与《诗经》揭示的尹吉甫家族住地是相符的，甚至与有关考古发现亦相合，只是未得与《诗经》对号入座罢了。文首四句，揭示了家族遭遇，家国被伐灭，家族遭败落；族人迁周邦，每思凄凄然也，恰如李煜“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之情。

二、“伐木许许，酾酒有藇。”被修砍的树令人满意，滤酒时有了香气。“许许”，亦非伐木声，而表认可之意，隐言其家族顺服令周室认可；“酾酒有藇”，实言周室对其家族态度有所转变。“伐木于阪，酾酒有衍。”被砍修的树在阪田中，滤酒时有所外溢。“阪”，阪田，隐指朝廷；“有衍”，有所外溢，实表施舍也。两句隐言自己在朝为官，周室对其家族有所施舍。

三、“神之听之，终和且平。”“神”，同“申”，陈情，说明；“听”，听从，采纳；和（hè），答应，允许；“平”，宽恕，谅解。“说明了接受了，终究会答应和谅解。”“神之”到底向谁申诉？自然是天子；答应和谅解什么？自然是尹吉甫与姜氏的恋情。姜氏是宣王的妻妹，欲娶其为妻，天子这关是绕不过去的。

四、“以速诸父（舅）”。“父”、“舅”，乃指女方的长辈。“父”指姜氏同姓长辈，自姜原以来，姬、姜二姓唇齿相依，除有齐、吕、甫等姜姓封国外，其族人在朝为官者亦当不鲜，尹吉甫娶姜氏，自当宴请。“舅”，当指姜氏姬姓长辈，姜姓历代嫁于姬姓者众，姻亲不知凡几，加之天子是其姐夫，自然不可不顾及。“宁适不来，微我弗顾（有咎）。”此言恰恰揭示出尹吉甫在朝廷的尴尬处境，身为亡国之人，背负前人恩怨，虽为宗周所重用，终是心存芥蒂，想必为大多周室子弟所排斥。

五、“笾豆有践，兄弟无远。”“笾豆”，婚礼也；“有”，得到，获得；“践”，履行；“兄弟”，指自己与天子；“无远”，不疏远。举行过婚礼后，尹氏与宣王成为连襟，关系自然不算疏远。

六、“迨我暇矣，饮此湑矣。”等我空闲了，畅饮这美酒。“湑”，美酒，非普通宴宾之酒，而是指与姜氏的喜酒。尹氏正百务缠身，眼下自是顾不上的，这一点在前面作品中已经述及。

【全文译注】

伐木丁丁，鸟鸣嘤嘤。出自幽谷，迁于乔木。嘤其鸣矣，求其友声。相彼鸟矣，犹求友声；矧伊人矣，不求友生？神之听之，终和且平。

被修砍的树孤孤零零，鸟儿嘤嘤地叫着。从深谷逃出来，迁居到大树上。嘤嘤地鸣叫啊，寻求那友类的声音。审视那鸟儿啊，还寻求友类的声音；何况是人了，不寻求朋友？说明了接受了，终归答应并谅解。

注：

伐木，砍修的树。丁丁，孤零零。丁，孤，单，如“零丁”。迁，迁移，搬迁。乔木，大树。乔，高。其，犹“然”。矣，副词，犹“也”，用于句中表示停顿，并承前启后。求，寻求，寻找。友声，友类的声音。相（xiàng），审视，察看。犹，还，尚且。矧（shěn）伊，何况是。矧，何况，况且；伊，是。友生，友人，朋友。神（shēn）之听之，陈述了接受了。神，通“申”，陈述，表白；之，人称代词，虚用，可不译；听，听从，接受。终，终归，终究。和（hè），答应，允许。平，宽恕，谅解。

伐木许许，酾酒有藇。既有肥羜，以速诸父。宁适不来？微我弗顾。於粲洒埽，陈馈八簋。既有肥牡，以速诸舅。宁适不来，微我有咎。

被修砍的树称心满意，滤酒时有了香气。随即酬赠肥羔羊，用来邀请众叔伯。宁可去请不肯来，不是我没有考虑。为干净敞亮而洒扫，用八簋规格摆设食物。随即酬赠肥公羊，用来邀请众舅父。宁可去请不肯来，不是我有过错。

注：

许许，称心满意，指伐木者满意。见“作品解析”。酾（shī），滤酒。藇（yú） ，本指香草，此处指香气。既，不久，随即。有（yòu），通“侑”，酬赠，指拜访时赠礼。羜（zhù），羔羊。以速，用来邀请。以，用；速，邀请。父，叔伯，同姓长辈。宁（nìng），宁可。适，去，指前去邀请。微，非，不是。顾，顾及，考虑到。於，为了。粲，鲜明，干净敞亮。埽（sǎo），同“扫”。陈，陈列，摆设。馈，食物。八簋（guǐ），贵族宴会极隆重的规格。簋，圆形盛放食物的容器。牡，公羊。舅，舅父，指异姓长辈。咎，过错。

伐木于阪，酾酒有衍。笾豆有践，兄弟无远。民之失德，乾餱以愆。有酒湑我，无酒酤我。坎坎鼓我，蹲蹲舞我。迨我暇矣，饮此湑矣。

被修砍的树在田阪中，滤酒时有所溢出。婚礼得到履行，兄弟关系不疏远。丧失德行的人，蝇头小利使翻脸。有酒给我们滤清，没酒给我们采买。叭叭为我们击掌，顿足为我们舞蹈。等我们空闲了，畅饮这美酒吧。

注：

于阪，在田阪中，借指在朝廷。于，在；阪，田阪。有衍，有所溢出。衍，溢出。笾豆有践，婚礼得到履行。笾豆，本是两种礼器，这里借指婚礼；有，得，得到；践，履行。无远，不疏远，指关系亲近了。远，疏远。失德，丧失德行，定语后置。乾餱（gānhóu），干粮，引申为小利。以，使，令。愆（qiān），违背，此处解作翻脸。湑（xǔ）我，“湑于我”，省略介词“于”，给我们滤清。湑，过滤；我，我们，新人和来宾。酤（gū）,买酒。坎坎，顿挫击掌状。鼓，击掌。蹲（cún）蹲，踏节而舞貌。蹲，顿足。迨（dài），及，等到。湑，作名词，美酒。